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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一顆熱愛非洲的心

發佈日期:2020/12/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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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七二年九月,金邦尼偕同四位神父、一位學生、兩位修士和三位非洲青年,一起出發前往開羅,展開他的第六次傳教旅程。他從開羅往喀土穆。經過九十九天曲折的旅程,乘船沿著河流前進,騎著駱駝走過酷熱的沙漠,終於一八七三年五月抵達喀土穆。金邦尼在抵達後的第一個星期天,正式接辦傳教站。他用阿拉伯語向重獲自由的奴隸、阿拉伯人、傳教士和歐洲顯貴的會眾講道,講道中金邦尼敘述與他們在一起是何等欣喜:「我年輕時的初戀情人就是不快樂的非洲。十六年前,我放棄了我在世上所珍視的一切,來到這裡。但是,由於健康的問題,我被迫返回歐洲。我離開,全是為了聽命,但我的心已留在你們當中。今天,我回到你們中間,終於再找回我的心,我永遠不會遺棄你們。我願意屬於你們每一位。」金邦尼的道理證實,他深信自己的聖召,就是把福音帶給非洲。此外,這篇道理也清楚顯示,他不但視這聖召為一種外在的、須要追隨的召喚,也是發自內心深處的,是他生命的愛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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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後,金邦尼在十月慶祝光榮十字架瞻禮時,把他的代牧區奉獻給耶穌聖心。同時,他寫信給一位朋友,表示他對非洲的愛,是基於他十分了解那裡的問題,以及非洲在歷史中的位置。他寫道:「在中國,傳教事業已建立了多個世紀,但在科爾多凡這裡,信仰只出現了四百八十六天。我們仍處於起始的階段。」身處於這樣的環境,金邦尼和他的助手似乎沒有成功的機會。約在一八四八年,有三十五名傳教士去世;一八六一年,則有二十一位方濟會士死去。在這麼多人去世的地方,在沒有大修會願意再派遣傳教士,冒著犧牲性命而工作的地方,這位身患重病的人,如何能與寥寥幾位助手做這番大事業呢?然而,金邦尼把他的傳教會奉獻給耶穌聖心。他相信自己的聖召,相信這是天主的工作,也相信:「耶穌聖心將使我能夠克服種種艱辛,使重生非洲的計劃得以實現。」


傳教站的發展

金邦尼在歐拜伊德致函巴爾納波樞機,講述傳教站向內陸推進的重要性。傳教士們正努力學習語文,並尋求一個最好和最簡單的方法,成立傳教站。他們正在準備編印勞比安語字典、語法書和教理書。不但傳教士希望在勞比安人當中工作,其實勞比安人也希望傳教士能在他們自己的地方教學,並保護他們對抗奴隸商。

金邦尼敘述勞比安族族長賽爾德阿迦探訪過他,力邀他興建教堂和學校。金邦尼寫道,這些人曾擊退阿拉伯奴隸商,他們對回教也不感興趣。族長對於耕種和木工用具頗感興趣。賽爾德阿迦說:他們知道有一位天主存在,但從未見過祂,也不知道如何向祂祈禱。賽爾德阿迦族長曾探訪金邦尼三次,金邦尼請族長代他向勞比安人轉達他的意願。他答應盡快為他們服務,也希望尋回一些已成為奴隸的孩子。

金邦尼致函樞機時批評說,英國人雖然已取締奴隸買賣,但這法律只是形同虛設而已。在中非,真正的奴隸買賣仍非常活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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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邦尼致函法國聖嬰會會長,列舉他抵抗奴隸制度的工作:在開羅的兩所學院裡,青年學習信仰、藝術和耕種技術;在喀土穆有兩所會院;在歐拜伊德有兩個基金會。雖然歐拜伊德有十萬人口,但其中卻有三分之二是奴隸。

金邦尼在同一封信裡,要求對方撥款興建房屋,因為「 我盡力強化這些傳教站,為準備那些來自內陸的族人,能在自己的國家裡,成為信仰的宗徒。他還指出,由於奴隸買賣的關係,很多孩子變成了孤兒。此外,不少母親帶著子女逃離主人,來到傳教站尋求保護。傳教站需要金錢來支付建築材料和建築工人的工資,好能為這些人提供合宜的居所。他還指出,在過去五年,他的學院已培訓了五十四人,準備在內陸工作。直到目前為止,在這些內陸國家裡,人們從未聽過天主的聖言。他在總結時,重申傳教士已隨時準備為非洲民族的得救而捨身。他們的口號常是:「與非洲共存亡」,而且藉著天主的恩寵,他們將永遠忠於這意願。

一八七六年三月,金邦尼返回歐洲籌募經費,並替自己辯護,反駁馬恩省尼神父所提出的指責。因為,馬恩省尼神父指責金邦尼沒有妥善照顧傳教士,也浪費了不少金錢。經過一連串的調查後,金邦尼的嫌疑盡釋。此外,羅馬方面為表示信任他,於一八七七年八月擢升他為主教。


飢荒的打擊

一八七七年十二月,金邦尼主教重返非洲,展開他的第七次旅程。他從開羅前往蘇丹時寫道:「今晚,我們將乘船離開開羅。所有人都為我們祈禱。我把一切交託給耶穌聖心和聖母聖心,我們將要戰勝邪惡,並在各地豎立十字架。天主的所有工作都是在加爾瓦略山誕生的,我也準備為祂的光榮受苦:非洲必會得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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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又是一次漫長而艱辛的旅程:「我們浩浩蕩蕩從開羅出發,不知不覺已有四十五天了。乘船的旅程是很辛苦的,目前我已抵達阿特穆爾大沙漠的邊界。我想,如果有一百隻駱駝的話就太好了!但事實上,由於今年不曾下過一滴雨,我們只有少數瘦弱的駱駝。

尼羅河的水位很低,所以鬧著飢荒。在我們抵達喀土穆前,還要走一個半月的路程。這趟旅程,我們至少需要四十隻駱駝來載貨。往常,我們只需二十隻便足夠了,但由於牠們體弱,可背負的貨物只有平時的一半。」

金邦尼繼續在信裡寫道:「我處身世上最惡劣的窘境裡:雙倍努力、雙倍開支、雙倍危險和雙倍不安。我在一棵大樹下寫信給您,這就是我們華麗的住所!距離我書寫的裝貨箱三碼之處,氣溫高達四十五度。神父、五位修女、修士和我都在天主、在聖母瑪利亞和在大聖若瑟的手裡。我們都把自己交託給天主,求祂眷顧。」

金邦尼抵達喀土穆時,飢荒更為嚴重。他首要的任務,就是援助飢荒。因此,他向羅馬當局報告說:「作為耶穌基督的真實宗徒,我幾乎用盡所有的精力,來承擔這駭人的悲劇,這極其可怕的痛苦侵入了代牧區。我所指的是飢荒、旱災,還有物資的缺乏;而我只能盡力處理這事情。然而,天主的工作必須在加爾瓦略山誕生和成長。我們現在的煩惱,就是必須進一步證實,非洲的重生是天主的工作。儘管面對著這一切不幸、災禍和困難,我們也不容許內心沮喪,因為十字架是邁向勝利的光榮道路。」

金邦尼雖然面對著這些障礙,卻仍希望在烏干達的大湖區開辦傳教站。然而,羅馬通知他,這地區已交由拉維熱里樞機和他的傳教士接管。金邦尼十分喜愛拉維熱里樞機,但他並不完全同意當局的決定。他致函羅馬當局,清楚說明:「依我的愚見,閣下和聖部把四大地區交給拉維熱里樞機主教,是錯誤的決定。因為他無法在這些地區充份發揮自己的能力。聖部在行動時略嫌倉促,使它失去一向審慎而判斷英明的特質。」

傳教士開始受到飢荒侵襲。金邦尼向維羅納的卡諾薩主教匯報,有幾位傳教士已經去世:「傳教站的成員都受到缺乏物資、疾病和死亡的重重打擊,沒有任何事情比這一切更使我的精神充滿折磨和哀傷,甚至幾乎因害怕和憂愁致死。面對著種種嚴峻的考驗,我們感到更須持守自己的聖召,比從前更加堅持我們的口號:「與非洲共存亡」。他同時致函羅馬當局,說:「我只能寫下這幾句話,因為我被熱症、艱難、疲累和沈重的心情消耗殆盡。雖然我的身體已透支,但藉著耶穌聖心的恩寵,我的精神仍站得穩。正如在過去(自一八四九年以來的)三十四年,我決心為中非而忍受一切,並獻出生命。」金邦尼回憶十七歲那年,他在馬扎神父跟前所作的承諾。然而,金邦尼因工作過度而精疲力竭,他被迫於一八七九年五月返回歐洲。他在離開時,並沒有遺棄他的使命,因為他是唯一留在喀土穆的傳教士。

金邦尼在歐洲期間,專心恢復自己的健康,也努力使更多人認識他的兩所學院,並探訪他的助手們。他在巴黎和科隆演講,談及在中非傳教的三大困難:漫長而危險的旅程、熱帶病和不同語言的問題。在一個機會中,金邦尼覲見教宗利奧十三世,他也將修會中五位準備前往非洲的修女介紹給教宗。


最後的旅程

金邦尼的體力稍微恢復後,便於一八八O年十一月,踏上他的第八次,即最後的傳教旅程,這也是金邦尼一生的最後一年。在這一年,金邦尼幾乎是馬不停蹄的,大多從事遏止奴隸買賣的工作。他終於可以在勞比安人聚居的迪靈開辦傳教站。他在那裡寫道:「在勞比安山,我與同伴一起做偉大的事,不但為了傳教站,也為了消除奴隸買賣。」他敦促政府委派一百名士兵來保護人民。金邦尼在那裡觀察勞比安山,物色地方興建新傳教站。

旅途上,金邦尼一直被熱症纏著。他十分擔憂維羅納兩所學院的情況,因為它們都處於艱難的日子裡。主要的問題是須要物色一位適合的人選擔任院長的職務:且這人必須相當了解在非洲工作的種種問題。他致函維羅納的修院院長說:「耶穌背負第一個十字架,而我們身為他的門徒,也要背十字架。晚上(我難於入眠,雖然昨夜我睡了三個半小時),想起在過去的廿四小時受了很多苦,我感到很高興,比我在倫敦、巴黎、維也納或聖彼得堡享受完晚宴後回家的心情更高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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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邦尼在臨終的最後幾個月裡,受到很多無理的指責。這些指責均與他為修女們購買房屋的事有關,也與他極力維護敘利亞籍保守生維爾吉尼亞.曼蘇爾有關。曼蘇爾曾任傳教士二十年。當她原先所屬的修會撤離後,便要求加入金邦尼的修會。她到過維羅納,在那裡教授阿拉伯語。由於她的語文很好,且有豐富的傳教經驗,惹來很多人嫉妒。金邦尼在蘇丹維護她,結果引來很多反對的聲音,甚至使他的病情惡化。

一八八一年十月三日,金邦尼致函修院院長說:「我在上一封信提及,有三人相繼去世。追思彌撒後,我叮囑不用拆卸靈柩台,我想是對的。今早,來自羅馬的輔理修士保祿.斯坎迪因傷寒病去世。我在寫信的時候,方濟.皮瑪桑尼神父已要求我為他施行臨終聖事。不但如此,連我親愛的副主教也在出席輔理修士的葬禮後發燒,立即要臥床休息。但是,天主的工作一直是這樣誕生和成長的:教會建基在降生為人的天主、宗徒和殉道者的鮮血上。世上所有的天主教傳教會也都是在死亡中、在犧牲中和在十字架的庇蔭下結出果實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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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邦尼的副主教於十月九日去世。翌日早晨,金邦尼前去安慰修女們。那時,他自己也發著高燒。隨後,他領了臨終聖事,並在當晚十時逝世。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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